1/07/2012

話匣子

從屋頂庭園長著果實累累的金桔樹,討論到金桔的酸與甜,再說到最酸的金桔莫過於小時候祖母所種植的金桔樹所結的金桔,於是話匣子開了。

小時候的三合院住家,左前方是一彎小河流,來到屋前(所以屋前有一道小小的橋),蜿蜒繞過屋前籬笆的右側,再流到屋後,迴旋而去。

庭院的右前方有著一株祖母所種植的金桔樹,金桔掛滿了一樹,高度就在我們伸手可及之處,可是,我們很乖,沒人去摘它,因為試過一次就知道,酸得啊!

金桔樹旁的土芭樂是外婆家姨媽送的芭樂吃完了,剩下的子所種植的,芭樂樹旁有一灣淺糖,養的是鴨子,淺溏上的葡萄藤架結滿了葡萄,是媽媽吃了外公送的葡萄後,將葡萄籽種植成葡萄栽,移植到淺溏邊(肥沃的地方),再配合葡萄藤成長的需要搭成的棚架。

小時候,看著結實的串串葡萄,真想去摘來吃,可是得踩過布滿鴨子糞便的泥濘地,一次也沒試過,只能望著流口水,或者央著媽媽去採摘,才有得吃。

屋前的圍籬攀藤的是紫色的喇叭花,媽媽說不能摘它,摘了喇叭花晚上會尿床,不信嗎?事實證明再也不敢摘喇叭花了。

屋子右邊是一排我不知名的高聳的竹,夏天屋子右側涼爽,和祖父坐在屋側、竹下納涼,祖父會用竹葉編成成一隻公雞給我玩,至今印象鮮明。

屋子右後方有一棵柚子樹,很高很大,印象中一年只結一兩顆大大的柚子,柚子肉是紅色的,大家分享柚子時,每人可以分到一片果肉厚厚的柚子,那時候覺得吃一片不過癮,可是正因為那種不過癮,就格外印象深刻,格外回味無窮。一直到今天,我還是喜歡柚子、文旦。

屋後是一口井,井旁就是從屋前一路流過來的清澈的小河流,清清的河水可以洗衣服呢。我很怕靠近那口井,不知為什麼,就是怕,不敢探頭望井水,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會掉進去。

屋後還有另外一棵高大的土芭樂樹,其實所結的芭樂澀澀的,並不好吃,吃了還會便秘,可是芭樂香,還是吸引我們。芭樂樹高大,小孩子採摘不到,也沒膽爬樹(媽媽是不允許的),要吃芭樂,得要大人去摘。腦海中的印象,那時幾乎沒有爸爸這角色,爸爸忙著工作養家,家裡的大人就是叔叔、祖父(當然還有家裡的女人們)。

屋外的廁所就在芭樂樹旁,叔叔要上廁所時就會說:誰要吃芭樂啊?大家輪流陪叔叔去上廁所,廁所可以望到芭樂樹,叔叔邊上廁所,邊決定一會兒要摘哪一顆芭樂,待他上完廁所,跟屁蟲就有芭樂吃了。講到這裡,高齡九十多的叔叔笑了,他趕快顧左右而言它。

上了餐桌,話題繼續,道道美食,不免談到媽媽的手藝,媽媽燒得一手好菜,我們兄弟姊妹從小吃到大,堂弟妹們也不缺席,一起吃媽媽的菜許多年,印象還清晰。
桌上,大家誇讚菜燒得好吃(都是嫂嫂和弟媳兩人的手藝傑作),弟弟可有心得,道道菜都說出一番道理,還開玩笑說弟媳的手藝是他教的,弟媳在旁不以為然的輕聲說:是媽教的。不落人後的哥哥也相繼說了幾道好菜。總之;老婆燒得一手好菜,老公說得一口好菜,欲罷而不能。直到弟媳最後對弟弟說了一聲:好了,大夥兒才拍手解散。

讓話匣子大開,大家飽餐一頓,因為今天是爸的忌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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